若你有心观察,在文学作品中或一些艺术表达形式上总能看到吴语的身影。
《红楼梦》中,就经常会有吴语的出现,例如在第25回中,凤姐给林妹妹送茶后,还不忘打趣她:“你既吃了我们家的茶,怎么还不给我们家作媳妇?”其中的“吃”字便是典型的吴语词汇。在吴语中凡是用嘴接受某种物质的,多数可以称“吃”,并不一定有咀嚼、吞咽等动作,如“喝酒”说成“吃酒”,“饮茶”说成“吃茶”,“抽烟”说“吃烟”。
在鲁迅的创作中,吴语更是常客。例如《阿Q正传》中有一句是“赵太爷肚里一轮,觉得于他总不会有坏处。”,这里的“肚里一轮”可作“脑里一想”解,但吴语中“一轮”还带有强调思考速度之快的情感,也是突出了赵太爷的精明狡诈。
若是将当地方言应用到文学作品中,将有助于人物形象地塑造,使其更为饱满,部分表达也会更加生动。怪不得有人说“如果《三国演义》中的各角色用自己的方言来演绎,该是怎样一副有趣而生动的场景”。
不仅是在文学创作上,吴语为作品添加了光彩,而且在国外著作的翻译上,许多著名吴语区译者也带入了不少吴语词汇。
杨绛翻译《堂吉诃德》所用的“瘪三”、“贼皮贼骨”、“讲讲明白”,祝庆英翻译《简爱》所用的“闹不清”、“不很好”、“奶孩子”都为吴语表达。
除了文学作品,吴语也有更多艺术表达形式为人们熟知。
电影《金陵十三钗》中,几位穿着旗袍的江南女子,抱着琵琶,唱着《秦淮景》向屏幕前走来的场景着实令人难忘。若是这首苏州评弹没有了吴侬软语的温柔加成,也就不会那么“酥”入人心。
越剧,作为五大剧种中唯一非官话剧种,便是用吴语来演唱,其中最著名的经典选段《梁祝·十八相送》更是成为了人们歌颂的爱情的范本。
除了评弹和越剧,还有许多以吴语方言为载体的艺术形式,例如昆曲、吴歌、甬剧、滩簧等。
但掺杂吴语的文学作品与艺术形式也带来了一些问题。
被胡适评价为“吴语文学的第一部杰作”的《海上花列传》怕是鲜有人闻,原因就如孙家振所说“致客省人几难卒读,遂令绝好笔墨竟不获风行于时”。为了扩大其影响力,张爱玲甚至特地为其进行译注,可也见效甚微。
对于傅雷翻译的《克里斯朵夫》,也有人反应,其中部分语法和词汇有读不懂的情况。
而越剧也一度面临难以走出吴语区的困境,为了增加受众,越剧也吸收了部分中州音韵和官话语音,会选取一些更易听懂的吴语来进行演唱,例如,《天上掉下个林妹妹》即使是非吴语区人群也能听懂。